天真有邪
歌很温柔，文章也是
一篇完，全都是我编的，不上升（x
不知道有没有撞梗啊，抱歉
天真有邪
BGM：林宥嘉-天真有邪
A-Side
01
我已经 不能用单纯的语气再唱情歌
虽然表面上 我还是完整那个我
可是身体里有个什么 已被刺破
舒缓音乐，前奏响起，却迟迟没听到人声。
“黄其淋，黄其淋！”有一起在合唱团的人来推他，“发什么呆呢？”
他站在舞台中央放下话筒，慌忙收回眼神，“啊，什么？”
同学笑着打趣，“是不是在合唱团待久了，好久没独唱，一人挑大梁，太紧张啊？”
用手捂了一下鼻子，黄其淋笑得不好意思，“是啊，没有你们的支持，心里有点慌。”
老师同学们笑，眼看就要重来一遍，黄其淋突然举了手，“等一下，我放个手机。”然后飞快跳下台，把手机从裤兜里拿出来放到包里，他最后看的那一眼，屏幕上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
好歹是后面几遍排练拿出了扛把子水准，少年闭着眼皱眉，字字句句唱着悲欢情爱，在睁眼的时候看到了体育馆下面观众席的一双眼睛。
敖子逸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一只耳朵插着耳机，大喇喇就挑了把正对黄其淋的椅子坐下，随手把书包挂在一旁，鞋有点湿，另一只手拿着两把伞。
这些黄其淋自然是没能仔细看清的，他只是强装淡定往下瞥了一眼，闭上眼扭过头去，努力遏制胸口的爆炸和燃烧。
等唱完了抬头再看，女孩的身影已经凑上前去，两个人不知道在台下谈论些什么，神色飞扬，还是有些夸张的表情和肢体语言，逗到女孩笑得不行。
扬起的心猛然间坠落下沉，黄其淋背过身去缓缓放下话筒，一时之间不知出了什么故障，巨大的共鸣声响从扬声器中传出，撕裂空气，瞬间所有的交谈被打断，把目光集中在舞台中央的他身上。
不敢抬头也没能捂耳朵，黄其淋觉得狼狈，只能皱眉。
等合唱团的那个同学忙完然后捂着耳朵表情狰狞地来拿话筒，“回去吧，辛苦了，外面下雨，有伞吗？”
他这才侧脸看向台下，人已经走了，体育馆侧门的出口空荡荡。
黄其淋摆摆手，“没，你等我给丁程鑫打个电话，他应该还没走。”
屏幕上的光点亮他的眼睛——
谢谢
斟字酌句的生日祝福收到了回信，许久没有的感觉让黄其淋心里砰地一下如同开出花来，却瞬间在眼前空荡的座位前被碾碎成残枝败叶，酿出哽喉的苦酒。
丁程鑫说是十五分钟之后到体育馆，其他人都先走了，留下的他负责关灯和电源来收尾。欢笑和吵闹逐渐远去，场馆里只能听见外面窸窣的雨声，黄其淋慢慢走到那个座位前坐下，看着熄灯后的舞台发呆，手上手机屏幕被按亮又熄灭，按亮又熄灭。
“黄其淋，”他远远听见丁程鑫在外面叫他的声音，像是怕被发现那样赶快站起身，发现椅子后面卡着的什么东西掉了下来，一把伞，黑色格子的很普通。
丁程鑫等半天看人还在原地站着，进来怼他一下，干啥呢傻愣着？
定睛一看，“你这不是有伞吗？那还叫我来干嘛？”
“这伞不是我的，”黄其淋拿着小小一把伞，仿佛有千斤重，心被吊到嗓子眼，“是敖子逸的。”
02
有一颗 我从小仰望的星星 悄悄殒落
爱情的神经 以后一快乐就难过
丁程鑫家离学校离得近，丁妈妈还很奇怪，怎么今天儿子和同学要回家来住了，这么大雨的，交通也不方便。
“怎么了啊，真是他的伞难道不好吗？说明人家有心，你的努力终于被看见，十几年的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啊——”
“响个屁！人家早和姑娘跑了，之前还看见他们一起吃饭了的……”
丁程鑫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己的枕头迎面砸中，把枕头又扔回去，“黄其淋你再砸我一下你就下来睡地铺，占别人床还这样，你有本事回去冲敖子逸发脾气啊，你拿他有办法吗？”
“哎，别说了，我，就是不想回学校……”黄其淋仰面躺在床上，拿枕头挡住脸，以为这样能挡住自己的心跳，“我怕。”
怕什么？你认识他这么多年。
两个人是很小时候认识的，那时候还是两个豆丁，敖子逸是隔壁班的，长得特别可爱，黄其淋当时就相中他，鼓足勇气，趁老师不注意跑到另一个班级队伍里，凑到一个小团子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呀？”他问，可他当时连班里同学名字都记不清呢。
小团子胸前挂着吊牌，嘴里吃着小熊糖，眼睛又圆又亮，“敖子逸……”口齿不清，黄其淋听到的就是“敖叽”。
“敖鸡？肯德基的那种吗？”黄团子也不懂。
“是敖子逸，敖子逸的敖，敖子逸的子，敖子逸的逸！”团子把口里的糖一吞，为自己正名，“你是谁啊？”
“黄其淋。”
黄色的冰淇淋吗？哈哈哈哈……当时敖子逸笑得太开心了，黄其淋没纠正他，和他一起笑。
要当我小弟吗？认识后不久，黄其淋问过他一次，对方瘪着嘴摇头，不要。
当我小弟有很多好处的哦，我可以请你吃东西，教你写作业，还可以一起打架，就没人欺负你啦。敖小逸圆眼睛转了一圈，好吧。
黄其淋听他同意了，从包里拿出泡泡糖，我给你变魔术哈，看好。
噗，一个大泡泡。
敖子逸说，你这算什么魔术呀，我还会大变活人呢！
那时候的黄其淋还相信他这些天马行空的鬼话，“怎么变？”
然后敖子逸小手一伸过来抹他眼睛，“你先闭眼，数十秒钟，我就告诉你。”
睁开眼人却没了，黄其淋整个公园找了他好多圈，发现他藏在滑滑梯下面，探出半颗脑袋，笑得开了花。
黄其淋跑去挠他痒，小团子就在前面拼命跑啊跑啊，还是被逮住了，就不乐意地喊，“给你变魔术你还挠我，当大哥的欺负人啦！”
不过好在，黄其淋还是有自觉的，虽然疯闹起来怪吓人，可骨子里要害羞沉稳些，不像敖子逸，上天入地四处爆炸。所以自然地，两人掏完零用钱的冰棍是哥哥拿，迟到了罚站也是哥哥顶在前面被骂，买了丸子一串五个，他一口两个，给敖子逸留仨。
敖子逸还有时候有点小粗心，所以什么家门钥匙零花钱就放在黄其淋的包里。
黄其淋就皱起鼻子瘪嘴，“什么啊，就知道给我添乱。”
大人们在旁边看着好笑，黄其淋这小哥哥当的。
一当当了好多年。
03
你可知道对我做过什么最残忍
就是你狠狠把我 一夜之间变成了大人
团子早就变成了帅气俊朗大大咧咧的少年，小哥哥还是小哥哥，疯疯闹闹又有点羞涩的小哥哥。
有一天黄其淋去看敖子逸打球，很大的太阳，男孩几步过来接过递来的水，“怎么来了，你不是嫌热吗？”
黄其淋用手挡挡太阳，“眼看升高三，这也没社团活动了，出来溜达溜达呗。”
刚说完，一颗球飞到场边他下意识伸手去拦，倒是敖子逸一步跨过来挡在他面前捉住他手腕，被篮球结结实实砸了一下背。
“拍开不就行了，当演电视剧呢？”黄其淋拿手给他扇扇风，现在两人这个姿势几乎没有距离，下巴就抵在少年的肩上，温热的胸膛，跳动的心脏。
敖子逸把球转身扔回去喊了句小心着点，回头来眯起眼睛拿起自己外套塞给他，“无所谓啊，没打到你不就行了……嫌晒的话拿我外套挡一挡。”然后又跑回球场。
凑近闻，少年的衣服不香，只有一股他身上特殊的味道，敖子逸味。
黄其淋和同龄孩子比是有点早熟，看的电影读的小说听的歌曲，安静下来时候沉默的眼神，还有唱歌时的深情，就是现在歌唱得少了。他是不敢，以前唱歌时的故作深沉，和现在的难以开口是不一样的。
04
有种成熟 名叫坠落凡尘
高中莫名到了一个班，老师讲作文，敖子逸语文不太好，讲到这里的时候他正昏昏欲睡。
提问了黄其淋，爱是什么？
当时他站起来，想了想开始背小说里读到的圣经里的句子。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圌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不是这样的。
当有什么回不去的时候，所谓忍耐和恩赐，冷静和坚持，都是煎熬中的凌迟。嫉妒是本能，羞愧会入血。那曾经是他的，属于他的无厘头和天马行空肆意欢笑，现在都是奢望。
大学同学这么久，丁程鑫是今天才看见黄其淋额角有一个指甲盖那么大的疤，三角形的，平时掩在头发下面。
“啊，这个，”黄其淋坐起身，摸向额角，“高一那年放学回家路上遇见小混混，被酒瓶子碎片割伤的，天哪你都不知道，那天整整跑了三圌条街，幸好后来跑到派出所门口，好险哦。”
丁程鑫不吃他这套，盘腿坐在地铺上，问他，“你就告诉我和敖子逸有没有关系吧，净说些没用的。”
黄其淋躺回床上，伸出手像是要去抓头顶那盏灯，基本算是默认了。
丁程鑫走到门边啪地一声把灯拍熄，“中国好哥哥，咋不给你发个奖呢？这样吧，既然他都知道这事，所有事全都摊开了，那你干脆破罐破摔，追他啊！”
“——怎么追？”
丁程鑫歪在地铺上开始帮他想，按照最基本的套路，送东西，最好是那种天天都能看见的，什么水杯啊，手表啊，衣服啊……觉得不对转头问黄其淋，“这些是不是都送过了？”
黄其淋把头靠近床沿，皱起鼻子，说着说着又无奈了，“水杯不知道都丢过多少个，送了也白送，手表嘛，我和他有一个同款不同色的，衣服我俩衣柜里同款太多……哎你别说了，什么送东西啊，我这次连生日礼物都没送他。”
丁程鑫一想，是哦，你这情况特殊也没法按套路来，而且感觉依照敖子逸他的性格也不见得会有效果啊。
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觉得再怎么不好开口还是得问问黄其淋，坐起身来，“那你今年过年还——回家吗？”
旁边床上的人沉默，闭着眼抓着被子过来挡住脸，很久都不说话。
丁程鑫就着窗外夜灯凑近了看，“哎，我不问了，回不了就来我家，没事的。”
少年弓起的身子微微颤抖，一天天瘦下来的肩胛骨像是被放逐的孤单星球。
“虽然这么说很奇怪，但是你还有我和你们班长啊，”丁程鑫揉揉他的头，“随时欢迎，永远打开大门。”
“人为什么要长大，要成熟？”丁程鑫听到他问，声音破碎，“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都会离开你。”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黄其淋继续说，“我好羡慕敖子逸啊，好像什么悲伤都能被看开。”
“你可能看不出来吧。他被领养也是，高考失利也是。从小就觉得，看着他那么开心，觉得他又傻又天真，可真的好羡慕。”
“我以为后退一步，先放手是不是就不会失去，可事实证明我错了。”
“我现在真的很怕每一天的日出，不知道明天，又有谁会离开我。”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被家人质问，摊牌，僵至冷战，再到敖子逸得知，维持了这么多年的忍耐和平衡被狠狠打破。
真是握满一手烂牌，谁让这种爱才是原罪。
05
奋不顾身的天真
瞬间化成一路走来的伤痕
眼看到期末，大概一周后黄其淋却突然请假回家，丁程鑫都没能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就找不到人，只能等了两天去找班长黄宇航，“他请的什么假啊？”
班长拉他到旁边，“事假，他……家里长辈去世了。”
丁程鑫心里咯噔一下，“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家是本城的，请了三天假，今天就得返校了……”话音刚落，阶梯教室的门就被推开，黄其淋单肩背着包看不清表情，黑色外套黑色长裤，膝盖处是灰色的跪印，左臂上戴着黑色的孝章，径直走向大教室最后一排。
丁程鑫想要上前，却被黄宇航拦住，“还是别去了，让他自己待一会儿吧。”
几乎是一下课，后排的黑色身影就消失不见了。追到门口的黄宇航看见了外面的敖子逸，他们俩是一个舞蹈社团的，“你怎么来了，看见黄其淋了吗？”
少年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手里的格子伞，“他今天的生日。”
丁程鑫在旁边拍脑袋，哎，怎么给忘了，这日子过得。
敖子逸沉默，回头看看黄其淋离开的方向，抬头问黄宇航，捏紧了另一只手里的盒子。
“是他家里谁——他没和我说。”
“……你怎么会不知道？是他外婆。”
“他外婆？”
“嗯，”黄宇航皱眉，摸了一把额头，“说是之前一直生病，他基本每个周末都回去的。”
黄其淋走在路上，学校小卖部吆喝着小笼包五块钱一屉，豆浆一块钱一碗，他两天都没碰筷子，胃空空荡荡却什么都不想吃。
外婆是最疼他的。
外婆家离得不远，公交车从一枚硬币，到两枚硬币，再到薄薄一张卡，凉也去，热也去，还总是拉上敖子逸，就在那个楼下买一袋冰棍，啃完再跑上楼喝绿豆汤。
“小逸啊，跟着小其耍，不要被他带坏了，淘得很。”
“哪里是我！祸都是他闯的，就知道给我添乱，我才倒霉大发了……笑，你还笑，我用扇子扇飞你信不信？”黄其淋生气，抄起旁边蒲扇去磕男孩的脑袋。
“我飞起来也是最帅的敖子逸！”
敖子逸就叼着碗边乐得合不拢嘴，老人家给两个孩子一人一个勺，笑眯眯地坐在风扇下面，看着他们吵吵闹闹。
这一年和家里闹僵之后回不去，旁边也没有了敖子逸，他就自己公交多坐一站到那个老旧的楼道里，敲三下，推开吱呀作响的门。
再到后来，是悄悄推开医院病房的门，搬把椅子一坐就坐一晚上。
外婆说，小其啊，我的好娃儿，你只要开心就好，过得幸福就好，一切都会过去的，你爸爸妈妈最终都会理解的。
他点头，把额头抵在老人枯瘦起皱的手掌上，大颗大颗的眼泪一滴滴落在床边，咬紧牙关，是在埋怨自己的天真和冲动。
现在他孤身一人，甚至不知道该去向何方了。
B-Side
07
会撒谎之前 有句话再不说
这个冬天格外冷，被冷风一吹，他打个寒噤。
冬雨如冰，旁边的姑娘说，“敖子逸你不戴围巾的吗？”
“啊？”他一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脖颈，“出门前忘了。”
女孩捂嘴笑，把自己的摘下来要给他，“给你吧，我领子高。”
他连忙抬手，“不用了，真不用，我不习惯戴围巾的。”
他撒谎了，当然会戴，只是今年没人提醒他而已。
“今天这么冷还下雨，也谢谢你能过来解救我，不然就只能淋回去啦，”走到女生宿舍楼下，女孩笑得灿烂，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漂亮的礼物袋，“我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乐。”
两个人其实入学就认识了，到现在也算是聊得来的好朋友。透过口袋，他看见里面有一个粉色的信封。
“谢谢，”敖子逸并没有伸手去接那个袋子，“上次吃饭的时候你给我的告白，我说我要好好想想，虽然真的很对不起很对不起，我还是不能接受。”
女孩僵住了伸出的手，问，“那你现在是有喜欢的人吗？”
“有一个人，但不是喜欢。”
姑娘的声音带上了微微的哭腔，语气急促，“那为什么不能试试和我在一起呢？既然都不是喜欢了……我真的很喜欢你，从去年开始……”
敖子逸不知道怎么面对女孩的眼泪，只能连声道抱歉，女孩问，“是以前的女朋友吗？”
“不是。”敖子逸否认。
女孩抹去眼泪，承认自己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好吧……其实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的。那你们认识多久了？”
敖子逸还是撑着伞，转一圈眼睛，又转一圈伞，“十六年。”
二十二分之十六，四舍五入就是一辈子了。
08
爱人 你太知道害一个人怎样害一生
你在他干净无菌 主题乐园加进了坏人
黄其淋额角那个小三角，是挂刻在敖子逸心里的图腾。
爸爸妈妈千恩万谢，谢谢这个小哥哥把自己护在身后，“太谢谢小其了，太对不起了……”
叔叔阿姨虽然心疼，后怕之余也骄傲自家儿子大了，很勇敢；可头上那还流圌血的伤口，是必须要去医院的。
敖子逸当时一定要跟着黄其淋一起去医院，没人拗得过他。
去医院的路上，黄其淋用手从后面捂住他的眼睛，别看啦，不是特别疼，没事啊，你别哭就好……哎，我不说你还不哭是不是？
敖子逸那个时候已经和他一样高了，还被他这样捂着眼睛，头不敢乱动，僵着身子说，我不哭，你能不疼吗？
小哥哥说，我不疼，你别哭啦，真的没事。
可能是由于领养家庭的缘故，父母一直很尊重他的选择，高考志愿表也让他自己做主。收到录取通知的时候，几家人摆桌吃了顿饭，黄其淋问他，你这咋回事，前几个掉了吗？
他点头，啊，可能吧，居然又和你一个学校了，缘分啊！
可黄其淋表现得倒没有那么开心，只是面色嫌弃，平静又平淡的一句，哎，又得给我添乱了。
敖子逸也不气，揽着他开始给灌酒，“你看看你，不喝酒就不说真话是不是，你说对不对？你心里肯定特开心。”
结果大人们没怎么，俩刚高中毕业水平的孩子喝冒了，黄其淋就差唱川江号子，问敖子逸，“你还记得咱俩怎么认识的吗？”
敖子逸摆头，“忘了。”
黄其淋伸手一揉他脑袋，“可别忘了你是我小弟哈哈哈哈哈……”
大学生活完全是另一个世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圈子，又好像每个人都可能和每个人认识。神奇的是，黄其淋的舍友丁程鑫居然是他们舞蹈社社长的恋人，同性恋人。
哇喔，当时敖子逸怼了怼黄宇航，程程哥超酷的。
那天他去把刚买回的螃蟹送去黄其淋家，拿着黄其淋给他的备用钥匙准备开门，发现门掩着，却听见黄其淋的声音，“感情就放在那里，我改不了！不过就算是这样，就算你们觉得我有毛病——我也不会去害小逸的，放心。”
黄其淋冲出门看见他在门外，停住脚步，只是撩了一把刘海，苦笑。
抱歉啊敖子逸，他说，这螃蟹也没法陪你吃了。
黄其淋的抽离是以一种戛然而止的方式。校园说小那么小，明明不是一个专业的人却可以天天黏在一起；说大又大，茫茫人海竟然没能有一次偶遇。
没办法，谁怪对方太了解自己。
敖子逸也从莫名奇妙、难以理解，到快要窒息、备受煎熬。
我读你读过的书，做你做过的事，你却像是看不出我的喜怒其实和你有关；你用重重关怀封死我的退路，把自己用时间的针脚缝进了我的骨血。
你自作主张插手了我那么多的人生，现在剩下的那么多日子，你凭什么不要？
09
请问 好想知道 这个世界会有什么人
愿意把第一支枪 送给未经污染的灵魂
他心里是有气的，被单方面抛下、不管不顾的愤怒。不然也不能明明内心崩溃，还忍着不去做出任何尝试、联系和挽救，甚至连对方明显小心翼翼的生日祝福都不予理睬。
可偏偏还是遇见了，看着闭着眼在舞台上唱歌的那个人，他的小哥哥，瘦了那么多，闭着眼在台上唱着，念着，就是他从小到大记忆中的模样。
于是明明带了两把伞，却像是要赌一把那样把自己那把卡在座位边，即使这样不得不和自己即将拒绝的女性好友同打一把伞走进冷风冷雨。
赌他会不会走向自己，就算自己已经转身离开。
所以看见黄其淋拿着那把伞走过来的时候，他心里是冒出欢喜的，手里拿给他的生日礼物都攥紧了些。
直到看清那张脸虽秀气却憔悴，那双眼红肿黯淡，看到黑衣上的孝章，听到那一直唱出希望和快乐的声音说出孤独。
“对不起……现在我什么都没了。”
“把自己的人生过得这么一团糟的哥哥，你可千万别学我。”
黄其淋在给他道歉。
他有些不知所措，原来他的小哥哥才是更放不下过去的那个人，而自己的毫无回应，一切赌气和偏执反而让对方觉得是反感冷漠和毫不在意。
为了不真正失去自己而放的手，黄其淋用责任感把自己放在了多么重要的位置，敖子逸终于有了自觉。
10
小时候玩的公园已经被废弃了，滑梯上积满厚厚一层雨水降临后的灰渍，黑衣少年从郊区的墓地赶回来，不管积灰直接坐在旁边的长椅上，摘下了左臂上的袖章，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单肩包里。
他擦了一下发疼的眼角，却感觉一双手从后面悄悄捂住了他的眼睛。
“数十秒钟，我给你变一个魔术，大变活人。”
忍住心脏的狂跳，手松开以后，数不到十秒就睁开了眼，看见敖子逸站在面前望着他，伸开双臂。
“你看我把你小弟给你变回来啦，开心吗？”
“不要怕，你还有我啊，黄其淋。”
他静静圌坐了一会，敖子逸仍站在那里，呼吸带出凝结的白雾。最终还是起身过去把敖子逸抱紧，用自己的呼吸来温暖对方周围空荡冰凉的空气，“戴围巾啊，就知道给我添乱。”
FIN
真的非常喜欢这首歌，可惜是付费歌曲
希望现实世界里，孩子们爱的人和爱孩子们的人都幸福健康快乐，难过都没有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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